可这么一张好皮囊有什么用呢?
陈新华从地上捡起被踩成两片的眼镜,他试着掰了下,结果就是原本就碎了的眼镜架,这下烂的更彻底了。
陈新华索性不再折腾,“从这个月起,我把一半的工资交给你,这总行了吧?”
余佩兰觉得好笑又好气,“你不会觉得自己上交一半工资很伟大吧?”
陈新华被呛得脸色又涨红一片,“那你还想怎么样!”
余佩兰笑着把晾衣杆收起来,“我想去你们厂,找你们领导说说看,看领导怎么说,你觉得咋样?”
家丑不可外扬!
陈新华当然深谙这个道理。
“我交五十块钱给你,这样总成吧?”他还欠一些钱,但好在不算多。
每个月少还点,多费点时间就是了。
余佩兰当然不会拒绝,谁会把能拿到手的钱往外推啊。
何况,这本来就是陈新华欠她的。
过去二十四年,趴在她身上敲骨吸髓。
自己才拿他五十块钱的工资,多吗?
余佩兰挥了挥手,“去写保证书吧,记得按上手印。”
陈新华只觉得无比屈辱。
他走进正屋时,看了眼站在屋檐下的余红岸。
少年被看得一愣,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
一直以来,爸爸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都是极为高大的。
妈总是夸他,说得爸爸就像是一座高山,那般巍峨。
可今天,他觉得这座山,似乎塌了。
“吓着了吧?”余佩兰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,“去把你的东西收拾下,回头搬过来跟我住。”
老二就是个口蜜腹剑的,嘴上说得好听但再刻薄自私不过。
过去小儿子怕是没少被他使唤。
洗个臭袜子刷鞋端洗脚水,这些都不是重活,但很能恶心人。
余红岸愣了下,“啊,那爸住哪里?”
余佩兰唾了一口,“他呀,睡大街去。”
小男生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下,又觉得这样不合适,连忙捂住自己的嘴。
余佩兰被他这孩子气逗乐,笑呗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