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不许再唉声叹气,翻来覆去,发出声响。”
“恕难从命!”
谢不饶无奈起身,坐在桌前喝水。
武凤栖躺在床上抬抬头,瞧他一眼问道:“你也不睡了?”
谢不饶道:“总要给你想个法子,不然我也落不了安生。”
武凤栖翻身而起,道:“其实法子我有,但须得有人帮我。”
谢不饶透过窗花撒进来的微弱月光,望向她。
心中冷不丁有个不祥预感。
“公子既已有破局之法,那我便不插手……”
“恒儿,你替我县考去罢!”
谢不饶挠头,挖耳朵,故作茫然。
“哎呦!我这年纪轻轻,耳中耵聍便甚多,我去找叶员外借个挖耳勺使使。 ”
起身,出门,走人。
谢不饶总不能真的去借挖耳勺。
只是蹲在门前看月亮,心里合计事。
替考,可真敢想呐!
光是一个县试,那规矩都多少了?
三代履历,五童结保,廪生认保,搜子搜身……
就算能糊弄过去,就算替考过了县试,那便还要去替府试。
过了府试,还要替院试……应该也就到府试了。
谢不饶估了估自己的水平,感觉用高水平发挥,勉强也就是能糊弄到院试这一步。
这活不行,自己是真干不了。
此时节,夜里天气还是凉的。
屋外坐了好一会儿,谢不饶打了几个喷嚏。
屋内传来武凤栖声音。
“快回吧,莫要着凉了。”
“着凉总比见你强。”
屋内沉默了。
片刻后,武凤栖道:“你进来吧,此事作罢。”
这下换成谢不饶沉默了。
又是片刻,谢不饶推门进屋,煞有介事。
“公子,莫要灰心,此事须从长计议。最起码,我不行。”
“莫要轻视自己,你怎的就不行了?”
“我学问差。”
武凤栖闻言道:“不打紧的,你学的快。县试虽已不足十日,但我研究康泰县试实题却已三年之久。你若肯努力,我保你能蒙混过关。”
谢不饶再度沉默。
二人大眼瞪小眼,好一会子。
“公子,我觉此事仍是不妥,这活儿我不干!”
谢不饶摆摆手,明确拒绝了她。
武凤栖急了,起身来拍桌:“你以为我想用你吗?别的我都能搞定,可偏偏县试要验身,你必须替我去!”
谢不饶叹气,再度推脱道:“公子,你懂我的。我只是个区区武夫,读书我没天赋的。”
武凤栖咬牙道:“你若不去,我便扣光你月钱,不许你再跟我学了。”
谢不饶笑道:“那不打紧,路上讲那两天《西游》,我已赚了些钱。等我回家,有钱请先生了,更有钱去找人将《西游》的故事润笔一下,编撰成书,印刷售卖。”
“少爷,不学八股,我亦能风生水起。”
武凤栖听泄了气,委屈的噘起嘴来,怨妇般嘟囔。
“你便帮帮我能怎的?我终归是你的恩师。想我武某七岁启蒙,苦读九年……”
谢不饶听得直头疼,慌忙摆手:“别别别,师父别念了!”
“那你愿意去么?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
“听说印书发行贵得很,可我家偏偏穷的只剩钱了……”
“公子若肯掏钱帮我印书,我便愿意替公子去考一考。”
“如此甚好!”
“莫着急高兴,咱先说好。我只管考,不管中!”
替考一事,眼见即成。
武凤栖欣喜点头:“不求你夺得案首,只要能堪堪蒙混过关,便是极好的!印书一事,交与我来。”
谢不饶低头不语,他心说:还案首呐?
但凡能给你蒙混过关,都得算我超常发挥了!
自然,这话谢不饶没往外说。
“呦,这夜风吹的你肩膀都硬了,来,我给你捏捏。”
武凤栖一脸巴结,转身至谢不饶身后。
帮他捏肩,以利诱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