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这些银两都送回去!”
负责送白银过来的暗卫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连忙请罪:“王爷息怒,太妃……”
话未说完就被赵仁泽出声打断:“别叫我王爷,我已经不是王爷了,记住,宁王已经死了。
我现在就是个普通村夫,你就叫我赵村夫吧。”
暗卫:“……”
赵仁泽假死是秘密,绝不能让外人知晓。所以老太妃送来伺候的人,都是精挑细选过的,是心腹中的心腹。
连派来送银两的,也是忠心耿耿的王府暗卫。
暗卫当然不敢叫赵仁泽村夫,迟疑片刻开口:“先生息怒,太妃娘娘一片慈母之心,还请先生收下。”
赵仁泽态度坚决:“我知道母亲的慈心,但我有我的原则,寻常用惯了的旧物可以留下,银两必须带回去。”
暗卫:“……”
“怎么不说话?”赵仁泽不悦。
暗卫埋首:“先生,您刚才摔的那只杯子,是官窑御赐,寻常人家根本见不着,现在外面1000两都买不到。
还有您用的桌子,是紫檀木的,堪比黄金。”
赵仁泽脸色涨红,猛地站起身,怒斥暗卫:“你在嘲讽我?”
暗卫摇头:“属下不敢。”
他只是不解,不解赵仁泽为何好好的王爷不做,非要假死,为何明明用着昂贵罕见的物事,却拒绝老太妃送来的3000银两。
这算什么?装模作样吗?
他是王府暗卫没错,但不是傻子,不是没有思想的工具人。
以前追随王爷,可以建功立业,说不定还能封妻荫子。
现在追随一个假死的王爷,能得到什么?得到抄家灭族吗?
暗卫对着赵仁泽叩首:“太妃还等着属下回去复命,属下告退。”
说着转身退下。
“你——”
赵仁泽震惊,难以置信地看着暗卫就这么走了。
从前他还是王爷的时候,哪有人敢不等他开口,就擅自离开,除非不要命了。
这暗卫怎、怎么敢?
赵仁泽刚要发火,门口就传来喧哗之声。
“怎么回事?”赵仁泽皱眉。
内室的梅娘也听到动静,走出来,站在赵仁泽身侧,神色担忧:“外面怎么这么吵?不会是假死之事泄露了吧。”
闻言,赵仁泽脸色一白。
这时,门口的守卫忽然跑了进来:“老爷,是樊长史的夫人带人闯入,您快去内室躲藏起来。
张氏见过您,知道您的模样,绝不能让她看见您!”
“对,不能被看到!”
赵仁泽惶急转身,连忙躲入内室。
他这边刚躲好,张氏就带人冲进来了。
刚好和呆怔在原地的梅娘打了个照面。
看到楚楚动人的梅娘,张氏先是一怔,而后眼圈迅速泛红。
“好你个樊长山!你敢负我!”
进来之前,张氏还心存侥幸,觉得会不会是小厮弄错了,樊长史没有藏女人。
然而,在见到梅娘的瞬间,所有的侥幸刹那消失,心头只余下一片冰冷。
她的夫君居然真的背着她藏女人!
啊——
张氏恨得要吃人!
梅娘心系赵仁泽,这些年虽然一直生活在深宫之中,但一直想方设法了解宁地之事。
她知道张氏是樊长史的妻子。
樊长史是仁泽的属下,她是仁泽的妻子,是当家主母,自然要替仁泽安抚属下妻子。
想到这,梅娘端起贤良姿态,主动上前问候,拉近关系:“这位便是张夫人吧,张夫人年长我几岁,便唤你声姐姐……”
话未说完,迎面就是一个大耳光子。
啪的一声,重重拍在她脸上。
梅娘被打懵了,捂着脸震惊地看向张氏。
她活这么大,还从没被人打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