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能,不能任由这场闹剧继续了。
我一人受辱,犹可忍耐一时,周适这个小人我势不放过;若是因我一人,牵扯翰林院一众同僚,牵扯师傅和林偐……
「父皇。」一阵吸气声里,我缓缓摘下了代表公主身份的头冠。
「昭懿失德,无颜再为人妇。愿自请出家,为国祈福。」
7
清贤寺里的日子,比宫里和周府不知自在了多少倍。
只是,陈邱师傅却要告老还乡了。
「看见公主在这过得好,老臣也就了无牵挂了。」师傅叹了口气,「只可惜,老臣有生之年怕是无缘得见《前邺史》全本了。」
长德在一旁急匆匆地插嘴:「陈老又是何苦呢?明明周适那原配夫人就是他娘亲逼死的,这下倒好,公主不肯回宫,您也要告老了!」
此次我搬来清贤寺,只有长德一人愿意随侍左右。
因着我出家的事,婆婆怕是觉得丢了面子,日日在大理寺门口撒泼打滚,说自家媳妇跑了,要大理寺做主。
大理寺卿也任由她在门口胡言乱语,暗地里却着人调查原配的底细。
终于,第二日婆婆见着百姓都支持她闹腾,嚣张了起来,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大喊:
「我辛辛苦苦逼走那小门小户出来的农妇,给我儿娶了公主,没想到这公主竟不孝婆母,不顺丈夫,成了我周家的媳妇还巴巴跑去出家!」
憋了许久的大理寺卿直接派人当场绑了婆婆拖进堂里,再把一堆证据丢到了她面前。
「长德,你不明白。」我叹了口气,「周适那黑心肝的娘被抓又有何用?百姓也只会觉得是我皇家仗势欺人,颠倒黑白。」
周适见亲娘被抓,丝毫不顾及母子情分,也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,只说自己不知情,以为和原配是正常和离。
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,周适却顺利抽身,仍稳坐着他礼部侍郎的位置。
「听闻是励丞相大力保荐,周适才勉强保住了官位。」师傅搁下茶盏,「只是如今朝堂上局势混乱,民怨不止……山雨欲来,风已满楼啊。」
剩下的话,师傅没有多言。
但我读史多年,又怎会不知师傅言下之意,怎会看不清父皇治理下风雨飘摇的大徵。
8
「只是公主真的不能回宫了吗?这清贤寺真要把公主清闲得成仙了……」长德嘟囔着。
我低笑着敲了敲长德的脑袋:「回宫又如何?让那不明事理的爹和巴不得我死的后妈转手又给我送到周府上去?」
是的,父皇从不在意齐昭懿是死是活,他只在意如何保全他自己的颜面。
在清贤寺的日子平静且舒心,长德总是会悄悄给我从翰林院带回竹简拓本,闲暇时僧人会托我抄写经文、协助功课。
寺里还有位东土归来的高僧,熟知东方风土人情、诡秘史事,他日日口述见闻,由我记录整理。
在这里,齐昭懿不是公主,却是一个完完整整被尊重和需要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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