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虞帝献真心,虞帝跟他玩脑筋。
他也只能出此下策。
笑笑还小,她娘死的又早,他岂能让笑笑没了爹?
“我懂。”
宁段拍了拍季常山的肩膀,露出一个感同身受的眼神。
“将军今日遭遇,与当初我舅舅,何异?”
此言一出,季常山心神俱颤。
一个大气都不敢多喘。
季常山肃然道:“徐迎春投敌之罪,证据确凿,殿下无需多言!”
此事关乎皇族隐秘,多听一个字都是个满门抄斩,季常山不想听,也不想知道。
但宁段却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。
“徐家满门忠烈,为大虞数代国主奔走赴死,若要投敌,何须今日?再者,我也无心那个位置,我不争,我舅舅自然也不用争。”
季常山绝望地用双手堵住了耳朵,开始欺骗自己。
可接下来宁段的话,却直击他的内心。
“将军就没想过,为自己为季家谋一条退路?我与房相不熟,可在朝野诸公那里,还是说得上话的。”
季常山陷入天人交战。
蝗虫爬到身上撕咬,都浑然不觉。
他傻吗?
能够在朝廷上当几十年的官,并且全身而退的人,又岂会是傻子?
傻子,都已经死在边关,和黄沙作伴了!
季常山十分清楚,自己这么做,已经得罪了虞帝,就算如今侥幸逃过不死,将来也势必会被虞帝清算。
以他对虞帝的认知,那个伪善狡诈的老登,肯定会让自己在告老还乡后的某一天,死于马匪劫杀。
他可以死。
但他得为自己的女儿考虑。
眼前的宁段,别看只是一个被打压的落魄皇子,只能够在偏远贫穷的乾州食尘。
可当初,他能够从虞帝的屠刀中全身而退,从那险恶的京都城中脱身,足显不凡。
当初的季常山还以为是陛下舐犊情深,对宁段网开一面。
现在看来,怕是当时发生了某些不为外人知晓的事情,让虞帝不得不放宁段离开。
南庆的灾,终究会有结束的一天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