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烛光忽地一晃,胡知礼突然撑着炕沿站起来。
军裤布料擦过我的脸颊,裤管下的小腿肌肉绷得像钢筋。
他单手扯开衬衫纽扣,露出锁骨下一道长长的疤:“张小敏,你再捅我个窟窿,老爷子真得给我订棺材了。”
我举着剪子的手僵在半空。
他顺势夺了凶器,腕子一翻,剪尖挑开了我的盘扣:“装瞎累不累?昨儿在纺织厂仓库,你摸黑打算盘的模样可利索得很。”
我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前天夜里我确实偷溜去对账。
没想到这瘸子……
不,这骗子竟跟踪我!
窗缝漏进的夜风卷着槐花香,胡知礼忽然俯身,鼻尖几乎贴上我的脸:“你爸倒卖的那批布料,账目错在第三页第七栏。”
我猛地睁眼,正好撞进他促狭的笑眼里。
炕头贴的囍字被烛光映得血红,他捏着我昨夜藏的账本,页脚还沾着染坊的靛蓝染料。
“还我!”
我扑过去抢,被他拦腰按在炕上。
粗布被面硌得我的脸生疼,他低笑震得胸腔嗡嗡响:“白天装鹌鹑,夜里当夜猫,张同志好本事。”
我挣不过他铁钳似的手,索性仰头瞪他:“胡同志装瘸的演技也不差,供销社刘婶给你擦轮椅那会儿,你憋笑憋得手背青筋都暴了。”
他忽然松了力道,就势躺在我身侧。
“彼此彼此。上回张淑英拿开水泼你,你躲的那两步,比文工团跳忠字舞还利落。”
后半夜的梆子声遥遥传来,我盯着房梁裂缝发呆。
胡知礼忽然翻身压住我的被角,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