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岑舟俊眉颦蹙,唇角动了动,终是没有开口。
要走的人,留是留不住的。
他静静地站在病床前,面容平静如水,眼神淡漠而深邃,像看不见底的潭水,没有丝毫波澜。
下颌线条依旧冷锐,没有多余的紧绷,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,像是无声地攥着什么。
狠话放出去已经消耗了慕染绝大部分的勇气,她实在不敢去看宴岑舟的表情。
其实不用看,身体比思维更擅长趋吉避凶,她的汗毛已经竖起来了。
像是站在上冻的冰湖,表面冰冷而坚硬,深处却暗流涌动,随时随地都能掉下去。
慕染不敢再待下去。
她将沈惜瓷带来的一个大包和一个小包提在手里,抬脚就走。
门一开,两个保镖向病房里看来,并没有得到阻拦的指令,便任由女孩走了出去。
慕染本来还有些紧张,双肩紧绷的厉害,见二人没拦着便果断加快步伐,恨不得直接跑起来。
她不敢回头,直到进了电梯,身体才终于能放松下来。
居然,就这么,成了!
病房里。
宴岑舟躺在原本属于女孩的那张病床上,神色恹恹的看着天花板,眼底冰凉。
灯光太刺眼。
他烦躁的扯过被子盖住双眼,太阳的味道涌入鼻腔。
是属于她的。
真香。
香的他有点,受不了。
兵道伐谋,坦诚有余,耐心不足。
还是太急了。
长指揉着眉骨,宴岑舟感觉头疼。
不止,哪哪都疼。
想不通。
她已经踏出第一步了,为什么要退回去?
本来只需要走九十九步,现在……
一百步。
凑整是吧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