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饭时间,大伯一家如前世一样,按响了门铃。
门一打开,就见一个黑黢黢的肉球撞了进来。
是我那又黑又胖的堂侄王天宝。
小畜生一如既往地没礼貌,人都不叫一声,推开我就朝里跑去,鬼子进村一样在各个房间扫荡。
大伯则撇着大嘴往沙发上一坐,边对我家的陈设挑三拣四,边使唤爸爸递烟,妈妈倒水,仿佛家中的老太爷。
以前他总教育我,这叫长兄如父,规矩体统。
死过一次我才知道,屁个体统,这就是赤裸裸的心坏!
我这大伯看着老实巴交,实则一百个心眼子。
小时假装身体不好,求着爸爸让出了家里唯一的读书机会。
自己却不珍惜,只上到初中就辍了学,一辈子窝在家里啃老。
而我爸,十六岁就进了工厂。
他年少机灵,又勤劳肯干,很快被领导赏识,安排进了学习班。
后来更是一步一个脚印升到厂长,还娶了大学生的妈妈,在城里安下家业。
虽然我爸负担了爷爷所有的养老开销,但大伯并不满足。
在堂哥结婚后便带着全家找上门,说什么要一家团聚。
爸爸拗不过爷爷,只好出钱在同小区买下一套房子。
结果爷爷好日子没过两年就病死了。
大伯一家便觍着脸将房子占为己有,有事没事就拖家带口,跑到我家蹭吃蹭喝。
“半年不见,堂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。”
堂哥一双绿豆眼盯在我脸上,目光猥琐又粘腻,看得我比吃了苍蝇还恶心。
堂嫂不满,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。
接着便打量起我身上的红毛衣,酸溜溜道:
“妹子这件毛衣真漂亮,我之前在商场见过,要一千多呢。
“不是嫂子说你,女孩子有钱还是要存起来。
“这么大手大脚的,小心以后没男人要哦。”
自从有了王天宝,这家人往我家跑得越发频繁。
只要看见我买东西,就横挑鼻子竖挑眼,仿佛花的是他家的钱。
打的什么心思,明眼人都能看出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