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婆子仔细回想,都不记得主君说是为夫人取的。
“那这……”
“整本账册重抄,若有人问起,你也得说是我支的银两。”
李婆子不解:“都是自家人,主君不问,还有谁会管咱们自家库房?”
可对上闻蝉的眼光,她又立刻明白过来。
“是,老奴这就重新誊抄一本。”
闻蝉叫人去请了王妗,两人在茶铺碰面。
内室中,她从一个上锁的铜箱中,搬出一沓账册。
“这是这些年,我在来往的官吏、富商,每户私下有什么生意,主事人是何性情,我都记得一清二楚,且照姓氏排过了。”
王妗瞥一眼那书封空白的册子,两手归于身前,并未抬手去碰。
“这么要紧的东西,姐姐不收好,拿来给我看作甚?”
“妗儿,”闻蝉握了她的手,“要说我手上什么最值钱,便只有这间茶铺,只有我‘柳娘子’这个名头。”
“册子上这些人脉,是我花了三四年才积攒起来的,往后若有人求上门,你便对着册子找,看是能办还是不能办。”
“只有一点切记,掉脑袋的事不能做,你只给他们搭桥,自己不能沾。”
王妗听了这几句,还有什么不明白。
“姐姐的意思是,把这些都交给我?”
闻蝉认真点头,“檀颂是不屑做这种事的,她姐姐是个后宅妇人,也管不好这些事。”
“托付给你,我最安心。”
“那你呢姐姐?你出什么事了?”
闻蝉抿了抿唇。
然后把自己的打算,都告诉了她。
小姑娘听得眉头深锁,到最后红了眼眶。
“那我们……我们还有相见的时候吗?”
闻蝉也不知道。
其实她挺喜欢琼州的,地处偏僻,但民风淳朴。
像自己,像王妗这样年轻的女商,一点都不罕见。
当地为官者,也没什么真权贵,尽是失意人。
和上京一点都不一样。
“若我安定下来,我会给你写信;若那时你想到上京来,你依旧是我的妹妹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