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账东西！”李翠花忽然怒吼，抡起骨瘦如柴的手臂，狠狠甩了李元平一巴掌。
“你自己那东西不行，哭着喊着求我出面找女人的是谁？！你自己没用！我看你活着都丢人！”
话音刚落，她竟一口气没喘完，身子猛地一抖，双眼翻白，嘴巴歪斜着瘫倒下去。
他被压制住，动弹不得。
录音、证据都已经摆在那里，他再没有狡辩的空间。
而李翠花则被担架抬出，她嘴角歪斜，面皮抽搐，喉咙里嗯嗯呀呀，发出不甘心的声音，拖曳的脚印在地上划出一道惨白的弧度。
楼道的喧嚣归于寂静。
楼下一排看热闹的目光跟着那些拖曳离去的车影抛去，只留下风过枝叶的声响轻轻扫过空无的台阶。
结束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26.
这三年的噩梦就在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土崩瓦解。
可我却没有预期的兴奋和解脱，一种空茫将我紧紧包裹。
无边无际的空虚，就像蓄积在我生活中的灰雾。
雾里剪不断过去，看不见未来。
我仍旧住在医院的宿舍，本能地躲在“忙得没时间想”的壳子里：诊疗室、手术台、开会、加班……
身体服从着惯性，我才不感到疼痛。
裴遇还是那样不离左右，细致入微，一向低调的他异常高调地出现在任何一个有我的场所。
他像一股细流，缓慢却不可逆地渗入到我生活的边边角角。
这让我感到害怕。
这细流从何而来，最终汇入哪里，我从未敢深想。
他和我，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26.
“姜禾。”电话里裴遇略带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，“晚上有空吗？来我家吃饭，我新学了几道菜，你来吃吃看。”
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，又被我咽下。
也好，晚上和他说清楚也好。
我到他家时，他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，侧身向我点了点头，就仿佛是一个等着妻子归家的丈夫。
他刻意将我和他的关系营造得熟稔且亲密。
“来了，菜刚刚好。”他说得自然而随意，好像这就是我们的日常。
木质的餐桌上整齐摆了几道菜，色调简单却一看就颇为用心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