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楼大人,本宫姑母的身子可还好?”贵妃娘娘凤眸轻颤,千言万语往后而置,率先打出一张亲情牌来。
楼允宸本是打算缓着气慢答,未曾想被一旁的少年抢了先,方詹宁谦敬地起身一礼。
“娘亲近来安康,气色比我家郎君都要好上一倍。”方詹宁将实情儿犹如故事般讲出来,又满目担忧的问着楼允宸累不累。
楼允宸自然也乐于歇息,柔声应着自己夫人的问安。
他抬眸一瞧,果然六殿下的拳头捏得愈发紧起来,亦可徒手折断一支竹笔。
“是本宫思虑不周了,一心只想着同你们道喜,楼大人身子抱恙,还需回府静养。”贵妃自然是听懂了少年的弦外之音,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衣摆,“来日让小六亲自登门,请楼大人多多照拂。”
贵妃本意是想让楼允宸念着母家亲情,重新考虑考虑从政之位。然而,她却发现自己的儿子今日似乎有些异样,无论她如何暗示,六皇子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,无动于衷。
“多谢娘娘厚爱,只是臣旧疾顽固难化,难承娘娘一番好意,着实失礼了。”楼允宸微微欠身,婉拒道。
“哪里的话,楼大人带公子先回去吧,对了本宫还备了不少贺礼,彩双去安排给楼大人送上马车。”贵妃娘娘微微一愣,随即吩咐侍女彩双将备好的贺礼送给楼大人。
待两人晃晃悠悠地出了栖霞殿,贵妃娘娘倏然从软塌上站起,狠狠拍了一下六皇子,怒道,“你怎么回事!!那陇西长公子前途不可估量,又是本宫姑母之子,本想趁着贺喜为你拉拢楼允宸。你竟然一动不动!!”
六皇子冷声轻哧,目光中满是不屑:“那楼允宸不过是个病秧子,谁知道还能活多久?有什么好拉拢的?”
贵妃娘娘怒极反笑,她指着楼允宸离开的方向,高声喝道:“楼允宸身后是整个陇西,你明白吗?连陛下都对陇西忌惮三分。方詹宁又是宰相之孙,他们全都站在太子身后,你岂能安心?”
“母妃!!你根本就不明白,如果没有那楼允宸横插一脚,方詹宁本来是能成你最好的儿媳!!”六皇子终是道明了自己真正的心思。
“怪不得东宫已有良娣美妾,而你却迟迟不肯迎娶侧妃。”贵妃柳眉竖起,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解,“原来你喜欢方詹宁?可你这一年同他说上过几句话。”
“儿臣就是欢喜。谁成想与这楼允宸有了夺妻之恨,纵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瞧的。”六殿下自也毫不示弱,他背靠贵妃母家的公孙世家,全然不顾及一个区区陇西刺史。
贵妃娘娘本是想骂儿子愚不可及,却转念一想这夺嫡大业还得靠六殿下自己,故而放缓了语气。
“小六啊,你听母妃说,倘若你荣登大宝,岂不是可以娶方詹宁当皇后。”
“母妃,当皇帝当真可以让方詹宁当皇后?”六皇子半信半疑的看着贵妃娘娘,只觉得这好似有悖人伦,抛开君臣不谈,他该唤楼允宸一声表舅的。
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既然整个大熙都是你的,自然可以指任何人当皇后,你想让楼允宸做皇后都行。”贵妃笑着摸着六皇子的头,试图让孩子对储君之位上心再上心。
“呸呸呸,才不要!儿臣只要方詹宁当皇后!”
另一边。
两个人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府邸,全然不知道贵妃于六皇子的谋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