丧事队伍从村头走到村尾。
母亲抱着我的遗像走在队伍最前面,没有哭喊,只是默默抹泪。
姨母捧着我的骨灰盒,垂头走路。
依然穿着那身素色道袍,袖口撒下的却是石灰。
小杰在她们后面,蹦蹦跳跳撒纸钱。
村民们都在叹气。
“多好一姑娘啊,这么早就走了。小时候就懂事,讨人喜欢。”
“都怪她那个偏心的妈!日子难过啊……现在上了天,好好享福去吧!”
“对咯,早点走是好事……”
丧事结束,我又回到了鬼屋。
明明一切都解决了,记忆也全部回归,我却总觉得不自在。
常十七变得很忙。
只在白天出现,晚上就消失。
第二天清晨回来,依旧穿着灰白色的长衫马褂,脸色异常疲乏。
胳膊上平白无故多了几道伤痕。
我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,他却让我不要再问了,第一次对我露出嫌恶的表情。
那嫌恶也是装出来的。
再然后他就消失了。
我只以为他在忙自己的事。
和同事们按照惯例打了几天工,我才渐渐意识到不对劲。
听说小杰的怪病和后遗症莫名其妙好了,智力和19岁青年无异。
他好的那天晚上,张红英却疯了。
整天念叨着女儿周小雯。
半夜起来蒸鸡蛋羹,做红烧肉。
用攒了很久的钱买辅导书。
经常翻出尘封的木箱,木箱装满周小雯小时候穿的衣服。
“小雯,你是不是在和妈妈玩捉迷藏呀?”
“妈妈输了,找不到你,你快出来吧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