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”,顾长安轻轻说道。
没想到,她刚摸到玉佩的边,“刺溜”一下,玉佩又回到了男子手中。
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顾长安,贱贱地说:“让我看了你的脸就还你。”
顾长安一下回过神来,恼怒地盯着眼前轻浮的男子。
掂量了一下武力值后, 她愤然大步离开,高声吼道:“我不要啦!”
瞧他一副色眯眯的浪荡模样,后面指不定还想干什么呢!
师父说得好,打的过就把人揍成猪头!打不过要赶快脚底抹油!
再说了!要是在鬼城漏了真面目,指不定会招惹上多大麻烦。
男子手中攥着玉佩,望着顾长安毫不留恋的背影,眼中色复杂。
…………
忘川鬼城正在举办每月一次的拍卖会,只要你有钱,可以在拍卖会买到任何东西。
如果会场没有你想要的,只要你是今天竞标前三名,鬼城会不计代价帮你去找。
找到后放到拍卖场再次竞拍,价高者得。
一次竞拍进行三天,全忘川鬼城的人都跑去凑热闹了。
买不起,也不耽误咱长长眼啊。
顾长安叹了口气,耷拉着脑袋往城门口走去。
这分不清白天黑夜的,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。
虽然给战云旭留了信,可再待下去,他要以为自己开溜跑路就不好了。
呼哧呼哧地再一次翻过大山,顾长安轻轻敲了敲矮门,示意看门人放自己出去。
门边的小窗“哗啦”一声打开,一只枯瘦的手推出了一只托盘。
那道沙哑尖锐的男声再一次响起:“二百两。”
啥!出门也要钱!这缺德带冒烟儿的!
可她身上只剩50两了啊。
一阵诡异的静谧之后,墙壁隆隆响起裂开一道出口,一道高瘦的身影出现在顾长安眼前。
黑袍加身,四肢枯瘪干瘦,像枯掉的树枝。头发稀疏,裸露着大片发皱的头皮。
“又是你啊”,看门人目光犀利,冲顾长安阴森地笑笑,露出稀疏发黑的牙齿。
顾长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
看门人面露精光,递出了纸笔,“又是哪家的小姐离家出来鬼城开眼。”
“喏,给家里写封信来接人吧,一万两。”
顾长安脑袋发懵,一时没转过来,在原地呆呆地站着。
看门人冷笑一声,“原来真是穷鬼啊,那就没办法了。”
他拍了拍枯瘦的双手,轻飘飘地发号施令:“来人,带去忘川山庄。”
看着不断朝她逼近的“鬼影”,顾长安如梦初醒,大吼一声:“等等!”
顾长安眼睛乌溜溜一转,一笔一划写下悲催的经历,落款:顾红莲。
“麻烦送给北宸安国侯。”
希望安国侯看到落款可以明白,顾长安默默祈祷。
“来人”,看门人再次出声,“送这位姑娘千鬼客栈做工抵债。”
顾长安瞬间睁大了双眼,抵……抵债?!她什么时候欠鬼城钱了!
“鬼城最低等的住房50两一晚,在贵府把钱送到之前,这里可不养闲人”,看门人语气嘲讽。
顾长安弱弱发问:“那要我……做什么工啊……”
看门人上下打量了顾长安一番,凉飕飕地说道:“大概……是刷恭桶吧。”
话音一落,顾长安的脸瞬间龟裂。
亲亲师父啊,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够够的了。
鬼影再一次逼近,顾长安的心像擂鼓一样咚咚作响。
突然,她灵机一动,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。
顾长安顾不得害怕,她把白玉瓷瓶一下怼到看门人面前,扯出一抹讨好的微笑:“那个,生发液了解一下……”
室内一片寂静,“鬼影”们刷地钉在了原地,一动也不敢动。
“我是杏林医府的关门弟子,这是当家人亲自为西梁皇帝做的,如假包换。”
眼看着看门人双眼发红,顾长安语速飞快,趁他发狂之前赶紧说完了关键信息。
顾长安紧张地盯着看门人,把生发液又向前递了几分。
良久,看门人用两根枯瘦的手指捏住白玉瓷瓶,淡淡地说:“让她扫地去吧”
顾长安重重地吐出一口气,在一群“鬼影”的押送下朝千鬼客栈走去。
一道剑光闪过,看门人还没反应过来,一柄长剑就横在了他枯瘦的喉咙处。
男子声音寒彻:“放人。”
是战云旭!
顾长安回头,看到战云旭头戴青铜鬼面,一袭黑衣,犹如修罗恶鬼,散发着冷冽的气场。
看门人眼神一暗,发出了“桀桀桀”的笑声。
瞬间,无数“鬼影”涌来,把他们里三层、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。
顾长安急了,一边拼命挣脱,一边大吼:“等等!他是我夫君!他一定是以为我被绑架才出手的。”
看门人手一抬,“鬼影”们打开一道缺口,顾长安立刻冲向了战云旭。
顾长安拽了拽战云旭的衣袖,耷拉着脑袋,一副很丢脸的模样。
“那个,我没银子了,看门人让人送我去客栈扫地抵债。”
战云旭一手持剑,一手抬起顾长安的小脸,仔细打量了一番,看她没有受委屈的样子,“唰”地收了剑。
他不发一言,递出一张一万两银票,示意看门人放人。
看门人冷笑一声:“闹了我忘川鬼城,你以为你们还能出得了大门”
鬼影一围而上,战云旭冷冷扫视一圈,再次拔出了长剑。
眼看双方气势剑拔弩张,顾长安大吼一声:“十瓶生发液!”
“我杏林医府的人说到做到,三月内必定奉上”,顾长安迅速补充道。
战云旭:“……”
看门人:“……”
“放人”,看门人把密信递给战云旭,枯手一挥,淡淡说道。
鬼城外,黑夜森森,寒风猎猎,顾长安被战云旭紧紧箍在身前,在道路上策马疾驰。
马儿越跑越快,战云旭越箍越紧,顾长安突然觉得有点儿害怕。
“殿下,我没想跑路,我给你在房里留了信的……”
顾长安忐忑解释,大口凉风灌入嘴中,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大咳起来。
战云旭眉头一皱,勒紧马绳停靠下来,脱下外衣裹在顾长安身上,等顾长安咳过劲儿了,才再次出发。
温暖包裹,没一会儿,顾长安不知不觉靠在战云旭怀里睡着了。
战云旭放慢了马速,腾出一只手揽着顾长安的腰,徐徐前行。
顾长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了宸王府的床上。
房里一片漆黑,只有床前桌子上如豆的烛火闪烁。
听到动静,整晚没发一言的战云旭终于开口。
他望向顾长安,声音在黑暗中幽幽传到顾长安耳边“醒了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