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晏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准备将最后的一盏羊角小灯也熄灭,心头顿时凉了大半,这丫头的确是半点都没将他放在心上。
“留下一盏。”
“哦。”
沈菀闻言停了手中的动作,翻身上榻,随即便沉沉睡去。
祁晏翻来覆去睡不着,借着灯光却见她蒙着被子正睡得香甜,心中立即窜出一股无名之火,大声喝道:“倒茶!”
沈菀刚睡着就被惊醒,缓了缓,揉揉眼睛穿鞋下榻,走至桌前道:“爷渴了,不如奴婢出去端些牛乳来?”喝完早睡觉。
祁晏坐在床沿上,压低眉眼看着她:“倒茶。”
沈菀转过脸不再劝他,倒了杯茶递给他。
“凉了。”
“将就着喝呗。”
沈菀话还没说完就对上祁晏那骇人的眼神,忙改口:“爷稍等,奴婢马上去换一壶。”
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披上衣裳,方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进了厨房,本想要壶热茶,谁知那烧水的丫头在炉子前已经睡了过去,沈菀不忍心叫醒她,便自己拿了炉子烧水。
此时已是下半夜,沈菀抱着膝盖坐在炉子前瞌睡不断。
等她提了热茶进来,,祁晏问道:“怎的去那么久?”
“去解了个手。”
“……”
等到茶送到嘴边,祁晏又说烫了,沈菀这才明白人家是闲着没事故意捉弄她。
“爷还不睡?明日不用上值吗?”
“你管得倒挺宽。”
祁晏对她忘了二人在山洞中的事,甚是不悦,便往外一指道:“你站着守夜,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睡。”
沈菀大为不解:“爷要奴婢想明白什么?”
“出去!”
沈菀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,只好出去站着。
春寒料峭,北风刺骨。
她冷得打颤,突然裹紧衣裳一个人在廊下做起了广播体操。
“一二一,一二一。”
“上肢运动,一,二,三......”
月光倾洒下来,墙壁上独留一个纤瘦的影子在移动。
祁晏在屋内透过窗户冷冷瞧着沈菀,心中愈发躁郁。
说她气性大,不知好歹吧,她却也有妥协的时候。
可若说她明智,识时务,那可真是抬举她了。
譬如说现在,宁愿在寒风里受苦,也不愿来求他。
一直到五更天上,祁晏起床。
沈菀在廊下站了一宿,头昏脑胀,还要伺候他穿衣梳洗。
龙须见她站都站不稳,不忍心,小声在她旁边道:“姐姐去睡会吧,这里交给我和墨丸。”
沈菀连连感激,趁着祁晏用早膳的时候悄悄下去了。
祁晏瞥了她一眼,没说什么。
沈菀本想等他走了补补觉,哪知房嬷嬷一早过来又对她吩咐了几句,说止善堂里的丫鬟不够尽心,让她多看着点。
沈菀想起昨夜确实有个丫鬟没准备热茶就迷迷糊糊睡着了,心中不由地叹气。
打工人到哪都一样,整日被人看着,她看着那些小丫鬟,房嬷嬷看着她,一刻也别想着偷懒。
沈菀面上淡淡应着,等房嬷嬷吩咐完,就开口将昨日想写信回家的事和丹枫的事说了。
“既是世子爷应允过的,你把信写好,我让人送去沈府便是。”
房嬷嬷想了想道:“至于丹枫姑娘,是她自己不愿回沈府的,说要留在府内陪姑娘。”
沈菀点点头,丹枫回沈府秦氏未必会放过她,但愿父亲看到她的信能够明白。
房嬷嬷说完便往正院去了。
正院里,国公夫人静静听完房嬷嬷的汇报。
“就是个芝麻小官家的庶女罢了,瞧世子的样子大约是想收个通房。”
国公夫人叹了口气,不悦地看了一眼房嬷嬷:“看来你只认自己是晏儿的乳母,不认我这个太太了,过了这么久才来回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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