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刘婆子提议道:“要不,让他们住到我家隔壁去?”
叶大福家隔壁有座空屋子,屋主幼年丧父,中年丧妻,老年丧子,孤苦伶仃地死在家中,尸身臭了才被人发现,一张草席裹着,随地扒坑草草埋了。
大伙儿都说那屋子风水不好,虽然地方挺大,但没人打过主意。
福嫂子犹豫着提了一嘴风水,叶兰舟可不信这一套。
“我们孤儿寡母的,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知足了,哪儿还管得了风水不风水的?再说我这命,也不怕风水不好了。”
大家伙儿又是好一番唏嘘,都赞同让叶兰舟带着孩子住进空屋子。
族长点了头,叮嘱左邻右舍帮衬着点儿,地里活儿不忙的,都去帮着整理安顿。
小破屋的东西全都烧光了,根本就没有能收拾的。
叶大福一家,以及赵婶子、李婆子花了一天时间帮忙打扫干净,这就算是搬家了。
“家里失了火,柴米油盐都烧干净了,连留大娘婶子们吃顿饭都不行,真是对不住大家。”
福嫂子大手一挥,满不在乎:“嗨,你跟我们客气啥?今晚你带着孩子们来我家睡,明天咱们去镇上采买东西。”
叶兰舟点点头,领着孩子们,跟着福嫂子过去。
福嫂子一直骂骂咧咧,怪叶兰舟没查到底。
“分明就是王婆子干的,你咋就饶过她了?”
叶兰舟叹口气,黯然道:“不为别的,就是为了我爹,我也不能真让族长处置她。”
福嫂子长吁短叹,直怪老天爷不开眼,让那么好的孩子遭受一茬接一茬的苦难。
王婆子躲过一劫,松了一口大气。
叶柱请来郎中,给她包扎伤口,敷了药。
“要是开方子熬药,那得三十文钱一副,连服七天,就是二百一十文,加上外伤敷药,出诊费用,一共是二百六十文。”
“二百六十文?!你咋不去抢!”王婆子心口一疼,差点一口气上不来,当场厥过去。
李郎中轻蔑地翻了个白眼,大手一摊:“那就不开药,你慢慢熬着,五十文钱,拿来吧!”
王婆子龇牙咧嘴地直抽冷气,疼得要命,实在难以忍受。
可开药属实太贵,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,哪有钱开药?
“能不能少点儿?二百多文钱,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啊!”
“买米买面有还价的,买药哪有还价的?赶紧的,拿钱来!”
王婆子哼哼唧唧地还想讨价还价,李郎中不耐烦地道:“没钱就忍着,这大冷天的,我来回十多里地,你还想赖账不成?”
附近几个村子,只剩下这么一个郎中,要是得罪了他,以后家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,那就麻烦了。
王婆子没奈何,磨磨唧唧地摸出贴身藏着的钱袋子,掏出一把铜板,数出五十枚,又拿回去两个。
李郎中气得直瞪眼,叶柱推推搡搡地就把人往外撵。
出来王婆子家,李郎中还不住口地骂骂咧咧。